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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教会我的事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况且我是一个连生活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更何论生活的本质和真相。
  她是一个爱旅行的人,我不用用太多的语言来描述她到底如何如何,单单是爱旅行,就可以囊括这个人所有的人生素养和灵魂追求。是的,我敬佩我的母亲。她的学历不高,但绝对算得上是scholar;没有厚厚的眼镜,一眼上去,和善、体贴、亲切可人。我喜欢和她的对话,即便是家常便饭也常常充满了道理;这种道理,绝对不是“因为”、“所以”、“尽管”、“但是”这种说教性质的观点,她声音不大,但句句平稳、深刻,就像细水长流,一滴一滴渗到骨髓深处。
  高中时的我,常常因为压力大,喜欢和她出去兜风、散心。没有目的,骑着电动车围着整个小城散漫地转,南关、西关、北关、东关,最后再回家。她从来不会跟我提什么学习考试,从来不会问我成绩(除非我自己说),她的话里,只有应该如何如何做一个内外兼修的女孩子。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抛弃了外在、逍遥地去做自己的女性。
  没错,我喜欢这样的人。她没有束缚,她的思想自由而纯净。不论是学习上的事,同学老师之间的事,不论在中学还是在大学,我解决不来的,通通问她。她总能给我,我最满意的回答———抛弃外在的,去做自己喜欢的。
  然而——
一个加分项目,仅仅是0.2分或是更少,以1/100的比例来选拔,我有些望而却步。我经常困惑,为什么一个同样精彩的活动,仅仅因为没有加分而获得几乎为零的关注度,一个加分哪怕是0.1的活动有上百人来抢一个名额。是的,不得不承认素拓分在综测中的重要性,是真正的喜欢决定了我们要去做,还是那些用来纸上谈兵的分数和奖学金?是目前的制度存在缺陷还是像我这样的人不具备适应社会的能力?
  很多人很忌讳谈起这个问题。但我觉得这是目前所有学生面对的最尖锐的问题。曾经有人问到“你参加活动是因为它会加分而参加吗?”
  “不是。”但答完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能平静。
  我想要奖学金。是的,作为还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的人来说,一份奖学金的奖励对我来说意义很大,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去拿我可以企及的东西。
  可她从不允许我申请贫困生。
  “我们都是健全人,有什么理由拿国家的补助”,“有更多需要这笔钱的人”,这是她的理由。
  她永远善良。尽管她经历的事比我多得多,她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信心充满激情。她相信世间美好,即便是在火车站被骗了钱她下次还是饱含同情。
  她拿她的经历来说服我。干了30年,也是干了一辈子柜员,因为不擅长在领导面前说话,不热衷于去追求名名与利利;也有谁谁,干了不到一年,爬上了某某岗位,做了啥啥主任。你可以说你这是享受自我、过好自己就足够了;但在别人看来,你是一个失败的例子。你终究活在人类社会里,你需要和别人打交道,你如何承受来自别人对你的评价。芳名留世就是这样的道理。
  那时她躺在病床上,身体那堪无力,但眼神异常地坚定。
  有一刻,我甚至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黑暗,没有一个人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的利益而存在。于是,我给自己留言“我什么都不想干了”,而她回复道———“而刀尖需得永远向前。”
  试着不被世界束缚,试着被世俗束缚,勇敢成为自己心中的自己。刀尖向前,不忘紧握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