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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年


  小孩子不可以看手相。大人们总是这么说。年龄在增长,手心的纹路也在不断的变碎变杂。像一条河在亿万年中被岁月打磨的痕迹。
  一个人流年于大研古镇的清晨,古老的青石板泛出青苔的幽香,从四面八方涌向城镇最中央的地方。丽江得城,天总是凉的,似乎让人瞬间得到某种开化,像出于某种虔诚的信仰一般,执意赤脚踏在千年古城的石板上。裹着一袭印满东巴古字的披肩,生怕将古镇从酣睡中吵醒,然后从街的一头走向另一头,漫长的古镇,我无从可知他经历了怎样的流年,就像我想象不到城郭外的青冢被多少雨水冲刷,就像我想象不到古镇的风韵是经历了怎样的沉淀而来。就像眼前的那片明亮,我伸手触屋檐下的一米阳光,却从指缝中投下任意的碎片。
  就像一切都是抓不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人声鼎沸的四方街亦或是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印象中总认为古城应该是恬然静谧的。而不是被斐斐之音所缠绕,一直想听大水车吱吱呀呀翻转的声音,可惜歌声总是太喧闹。
  时间以流水的形式绕过古老的水车,然后流向未知的尽头,而我,错过了流年的声音。只剩下那些清脆的许愿风铃在风中摇曳,承载了太多愿望,会不会显得厚重了些?我还是很认真的从头穿到尾,拨一拨头上清脆的风铃,看看那些善男信女留下的期许。纳西族人说,纳西族的风铃会给远方的人带去祝福,但愿。
  远方的人,可曾记得?此处,可有他们的流年?
  回到旅店,那个名为“天涯”的客栈,木屋,天窗,榻榻米,有些异域的味道。这里的夜晚总会猝不及防的下些小雨,听着雨滴在天窗飞溅的声音,我有些担心明天的文海之行是否可以继续。
  “当一种美,美到我们无法适从的时候,我们便会意识到自身的局限。”在历经泥泞到达文海时,这是我瘫痪的语言系统中唯一留下的讯息。
  群山拥揽着巨大的旷野,全是纯粹的绿色,只有蓝天和白云相衬,一侧的玉龙雪山望不到顶,平静广阔的浅谈旁边有牛羊悠闲自得,几处洼地留下积水,又嵌入这幅画面中。独特而神秘的风情,远处几间原始的屋落飘着若隐若现的烟雾。
  我不知道这是遗落在世外的桃源还是上帝藏起来的珍宝,我想她坐落在玉龙雪山的一侧,她们一起经历的怎样的流年。
  沿着山坡向下走,回头挥挥手,再见,从我指尖划过的流年。
  那些日子那么从容得经过,那些人永远没那么从容。倔强的留给曾经一个背影,却没有回头看她留给你一个更大的背影,没有人知道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流年说,一眼便是万年。
  流年,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在梦里,我背起小小的行囊,独自走向辽阔的远方。
  我的右手边,有一条河,叫做流年。
  皓月微醺,我仰望了,尘埃落。
  灯影斑驳,我走过了,流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