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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烟火中取暖
连锁171$$高翔


  几十年前,祥林嫂逢人便倾诉自己的苦难,最终没人理她,即使刚开始的同情也没有几分是真的。于是我们知道,喋喋不休地叙说苦难不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给他人带去负能量是社交的基本素质。有人说,大城市残酷,小城市无情,有人说,这个社会不会好了。向来如此,便对吗?
  近日有关人心阴暗面的新闻似乎有点多,在这里我不想就人性、冷漠再探讨下去,因为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且充满冷气。如果说一个人选择相信什么便会拥抱什么,那么对于它,我更愿不回避但也不过多提及,乐此不疲于嘲讽人性且以之为深刻,生活便会充满戾气,我更想说的是,在烟火中取暖。
  七堇年在随笔中写道,虽然生活充满阴暗仿佛活在漆黑的陶罐之中,但最愿记住的还是在边境小城夜晚八点的火炉与音乐,老人靠着火炉织绒绒,小女孩在暖烘烘的地板上读着故事书,CD机里放着民谣。纵使“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但仍愿“继续与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生活不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当陆焉识在西北大荒漠上眺望,尽是繁芜,无数的骆驼刺与野草让人绝望,几十年的囚徒生活令人丧失尊严,但他听说女儿演的科教片正在干部影院上映时,他仿佛看到了火光却自卑于渺小,他用手表贿赂、装聋作哑等一切能想到的方法获得了批准,即使是影片的最后五分钟,即使他要放弃一切。妻子婉喻不间断的书信让他相信,让他感到温暖,即使那是在阴冷脏臭的牢房里。
  行走世间,仿佛就是一场朝花夕拾,取火光温暖自己。一片“快活空气”里的孔乙己在教孩子“茴”字的几种写法中获得快乐,此处不妨丢开那些批判其迂腐卖弄的声音,因为快乐是很简单且纯粹的东西,足可以让那些被吊打和被嘲笑的时光忘却,就好比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他值得我们同情,因为他本性不坏且只是想暂时忘却那些不愉快,这又有什么可指摘的呢?
  想起了漫步南京街头的时刻,大概是九点多,寒风刺过脸颊,我裹紧衣服加快步伐,但灯火琉璃的街头又让人眷恋。看见饭店落地窗后热气腾腾吃饭的一家人,看见小男孩一手牵着新买的气球一手拉着妈妈的衣角,看见挽手并进的情侣,看见路边水果摊的主人等着下一个顾客,看见烤红薯的大爷拿出一个个红薯后用小棉布盖上……我路过他们日常的生活片段,看见他们半寒冷半温暖地生存着,这样烟火味十足的场景让人感动,让人想好好地用力地去生活,哪怕生活不够美好,但所幸有足够多的东西值得我们期待与付出。
  这个社会会好的,我一直相信。在烟火中取暖,它并不一定与自己有关却有着令人感动的力量,当你哀痛于羚羊的悲鸣,当你欢喜于野花的绽放,这个社会便会好的,因为我们相信光明,渴望温暖。
  愿你朝花夕拾,尽是美好;历尽千帆,仍存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