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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成长一点

越长大, 越怕过年。或许, 怕的不是过年, 而是物是人非后的陌生感, 近乡情怯的难以合群。

过年与我而言是渐趋模糊的记忆。几个非见不可的人, 几个可见可不见的人, 几个不见想念见了无言的人, 几个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人, 几个远方未归的人, 几个远走他乡的人。不过几个人, 可这加起来就是过年!年年如此, 岁岁如此。

长辈们都说怕过年, 可年轻人也会怕过年……或许, 每一年的理由不大一样, 可来自心底的忐忑, 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浓烈。

回家过年, 见了昔日的同学、 故友, 惊讶于他们手上的戒指、 疲惫的目光、 怀中的孩子, 更伤怀熟悉的面孔已消失在岁月的风尘里。

然而过年, 是情怀, 是记忆, 是北方的火炉, 是南方的汤圆, 更是听着父辈们每年相聚时各自挣扎着活着的旧事, 感慨之余也渐渐怕了过年, 年味越浓, 怕的越多。

可快过年了, 若是只身在外, 又不免牵挂父亲做的饭是不是少放了盐, 檐头上的麻雀有没有每天叫门前的小狗 “大毛” 起床, 还有那埋藏心事的笔记本有没有被当做废纸丢弃!

匆匆忙忙的长大, 光阴流转里又是一年。 成长加快的这几年啊, 总是莫名忐忑, 莫名惆怅, 可又说不上是怎样的忐忑, 怎样的惆怅, 仰望星空时,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大概是过年吧! 或许, 当时的心情与唐朝诗人刘希夷诗中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有某种契合吧。

我们总感叹物是人非, 人去人来。 过年或许只是让我们的愁绪像北方初春的爬虫悄悄的伸出触手试探大地的温度, 却不敢太过肆意。

然而积攒一年的万般滋味, 在某刻像猛吸了口刚炒完辣椒的空气, 呛得人鼻头发酸, 眼角淌泪。自古以来,感时伤怀, 总是出奇的相似。 张若虚千古一问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暗自揣测, 或许是他自言自语的回答吧———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承蒙时光不弃, 又是一年, 成长行至此路, 或许, 到了冷暖自知的年纪。